【时间都去哪了】父母在,家就在
当我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,早已经是当天凌晨两点钟了。从前天的“生死时速”压轴赶上了差点赶不上的火车,到最后由于乘务员的疏忽使我坐过了站。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天半。火车上的我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。直到我重新被安排返回家乡站的,再看见早已等候了我不知道多久的父母的时候,我知道,其实他们比我更难熬。
但是,也许从我买火车票,甚至是刚开学的时候,父母已经开始在计算着我回家的日子了,所以我可以想象得到,从我差点坐不上厦门到家的火车,到火车上信号的时有时无,最后再到我坐过了站,这个过程,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心理波澜。所幸的是,终于把我又盼回来了。
虽然父母不高,但一下车我就看到,挤在人群的最前面的正喜笑颜开的朝我挥手就是我的父母。要不是站内的人员不允许,估计他们会直接到火车门口来接我。北方的冬天很冷很干,在这个小城镇的站点根本容不下多少人,我不知道他们俩已经在这里等我了我多久了。至少我因为坐过站已经过去了俩小时,看到他俩裹得挺严实的等着我,我也不由的一阵心酸。
见我出了站,他俩高兴得不得了,随即迎过来,母亲还拿着一件大棉袄马上给我披上,说冷,我从小身子就不耐风寒,怕给感冒了。其实她的身体也不大好,看到她鼻子上挂的些许鼻涕,我知道他俩熬得时间不短。随后接过我背上的包。父亲则跟在母亲身后有点颠簸的过来接过我手中的拖箱。他以前在工地上打工,腿曾骨折过,钢板还在腿里没取出来,这大冷天站这么久真是难为他了。
“受了不少罪吧?!”这时他俩见到我后一直重复的话。我也每次回应没事、还可以,因为我知道这样至少少让他们操点心。小镇站台不平坦,父亲直接拎起拖箱来,我说我来吧,他执意不肯。与我的同学作别,罢了父母便急着带我回家。家里经济并不景气,所以小轿车是没有的,这里离我家还有很远的距离,我不知道他俩是怎么过来的。此时凌晨时分,跑夜班的出租车本来就少,何况我家离这儿甚远,好容易才拦到一辆出租车,父母便急着与人家讲价钱。这个点出车的司机是不打表的,而且这时候见我父母着急,便执意提高许多价钱。见我哈气连天,父母只好妥协,随后叫我上了车。
父亲坐在前面,母亲和我坐在后座。母亲一路上嘘寒问暖,握着我的手不松开。尤其庆幸的事我回来了,父亲则是时而与司机拉常,时而说我妈太絮絮叨叨,说我长大了当然可以处理好,还怕回不了家?但我记得他在我说了坐过站的时候一个接着一个电话,生怕我不知道咋办。司机拉家常,问我在外面干啥,父母居然夸了我一路,说我是在外面上大学,还是在发达的南方。尽管我的心里明白,我读的大学并没有他们口中的那么值得自豪。
“又要过年啦!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放炮不?那时候的你啊……”这时一个寒假以来母亲唠得最多的嗑。父亲则总是让我帮忙干些事情,有些小时候让我做的事情诸如喝酒什么的也很少过问,尽管母亲的态度一向坚决。
也许在母亲的心里,我还是个孩子;在父亲的心里,我已经长大了,是个男人了吧。但是无论如何,就像母亲说的,“又要过年了”,我可能已经记不起我的小时候,但是母亲却记得我小时候的点点滴滴。也像父亲现在让我去做一些家里的大事,我可能不一定什么都可以做好,但至少父亲意识到我已经长大了。但是,当你们认为我长大了的时候,我确实也已经意识到——你们变老了。
这个春节年过得很快,快的马上又到了开学,又到了上火车。像以前一样,母亲又舍不得我走,父亲则总说不应该因为这些话把我拴住,要多去闯闯。只是又是一样的离别路,我的心情却跟以往大大不一样了。
又是颠簸地拎着我的拖箱,又是拉着我好像总是叮嘱不够,我也仍然一如既往,“没事,回去吧,我可以照顾好,一切都没事。”所有的话,只为了安慰自己,更为了安慰父母亲。
只是,直到我真正上了车,连父母的影子都看不见的时候,我的泪腺再已无法控制,就像南方的雨,夺眶而出。这一走,再回来又是一年。你们难耐我回家的倒计时,我无奈你们变老的进行时。
以后工作了,就业了,不在家乡,等到那时候我再回家的时候,也许他再也拎不动我的拖箱,她再也接不动我背后的行李包。但我知道,家里你们总会等我。我不可能祈求你们不老,但我可以希望你们一直有我。父母在,家就在。这就是,我人生最大的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