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该错过的风景

今天是曾祖母的祭日,我又一次来到曾祖母坟前,瞻仰曾祖母的遗容,悔恨的泪水从脸上流淌下来,不该错失的风景不知不觉地浮现在眼前。那是一年前——“阿成,帮我把线穿到针眼里,好吧!”

曾祖母站在桌旁对我说。

“烦死了!你没看见我在做作业吗?”我大声叫道。曾祖母并没有生气,还是温和地说:“那就等你做完作业吧。”说完,便迈着小脚蹒跚地走了。虽然她已走远,但还是可以看见她抬起右臂在擦眼睛。不过,当时的我并不感到内疚,因为她不是我真正的曾祖母,只是外婆的继母罢了。听人讲,继母都是很坏的。

一个礼拜过去了,我始终没有帮曾祖母穿针引线。可是,有一天,她又叫住我:“阿成,曾祖母做了好吃的东西,你来尝尝。”她的语气还是那样的温柔。我不情愿地被她拉到屋里,只见她用那瘦得像竹签的手将一盘糖拌花生递到我面前,我一看不高兴了:“这花生有什么好,我都吃腻了!”说完转身就跑了。

后来,曾祖母被舅舅接走了,我也就一直没见到她老人家。

秋天的一个傍晚,外婆哽咽着告诉我:

“曾祖母想见你最后一面,她的时间不多了,你快去吧。”

我怀着悲痛和矛盾的心情来到医院,正好碰到两个护士从病房出来,还带着哀叹:“唉,这老奶奶真可怜。最喜爱的女儿和曾孙子,也没见上一眼。”

听了这令人痛绝而又无法承受的消息,我全然不顾医院的规矩,哭喊着奔向曾祖母的病房……曾祖母静静地躺在那儿,瘦削的脸上带着一丝深深的遗憾。

我冲出了医院,痛惜、遗憾、自责、悔恨……一起涌上心头。此时此刻,我多想重演那不该错失的风景:帮曾祖母穿一次针,引一次线;多想尝尝她亲手拌的糖花生,多想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