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声音牵动我心

夏日的黄昏,那颗颗棋子落在棋盘上“啪啪”的声响,萦绕在耳畔,久久地回荡在心底。

其实,我在下棋方面是个白痴,知道的仅有“走日,象走田,”或是“当头炮、马来追,”之类的浅显规则,却常缠着爷爷,嚷嚷着“就下一局,就一局!”这自然是以卵击石,每回都被爷爷杀得片甲不留,继而不依不饶,耍赖要再下一局。

我成绩平平,物理电路图问了一遍又一遍,还是不会,数学几何题做了一条又一条,还是不懂。突然间觉得自己像小小的卒子,过了楚河,面对的是敌人般残酷的现实,于是我想退缩。

“啪,”爷爷毫不犹豫地落子,打断了我的思路,粗略一看,我便喜上眉梢,得意的心潮澎湃,嘴角一扬,“我赢定了!”一个揣在心里许久的词蹦出喉尖,“啪!”我举起卒,用力扣击在棋盘上,抬头瞧了瞧爷爷,他不动声色,一句“是的吗?”轻描淡写,顺着他落子的方向望去,不安瞬间涌没了我的心头。“不行,不行,我要撤回卒子!”爷爷却突然挡下了我的手,举起的卒猛地被抖落在原处,仍是一声“啪”,只是那声响有些沉闷,有些压抑,比起爷爷的落子声,则显得苍白而又无力。

爷爷望着我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过河之卒不能后退,只有前进才有可能生存。”我愣住了,爷爷顿了顿“棋道即人道,是卒则勇往直前,是马则奔腾四方,只有一步步地前进,才能漂漂亮亮地将把军!”

我细细揣摩着爷爷的话,想起了那“啪啪”的落子声,原本泄气的心又一次被勇敢和希望塞得满满当当。

“爷爷,咱们再来一局!”“好!快,摆子!”爷爷眯着眼微微抿着嘴,呵呵地笑着。

溶溶月光,如纱似绸,如银似水,我静静看着棋盘,聆听空旷院中。我与爷爷的落子声;宛若珠玉抖落,掷地有声,或清脆或响亮,决不拖泥带水,落子声铿锵有力地敲击着我的耳膜,反反复复地拨动着我的心弦,轻轻、重重、轻轻。于是,心在棋子与棋盘一次次的撞击下我也一点点找回了前进的方向。

“过河之卒,只有前进。”我不知道这是慷慨悲壮,还是义无反顾,但新的“战局”已经开启——漫漫征途,我会一步一步,在那晚的落子声中,勇往直前!